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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工作，我走了很多国家，接触过很多外商，也看过很多风景。经历过后，总会有丝丝缕缕的感受停驻在心。而这些感受，就好像外贸商旅途中一个个小小的插曲，虽并不嘹亮，但总能让人有所回味。

在希腊租门面房

 

经过高层考察，公司决定在希腊首都雅典租套门面房。希腊是通往欧洲的门户，到亚洲诸国也很便利，我们的目的是进一步提升公司冰淇淋机和刨冰机在欧亚市场的销售量。

 

这个任务派给我和老石去做。我是市场部“元老”，老石是我们公司的“老江湖”，以前国内各地开摊布点都由他来做，据说从不“吃亏”。老石是主要负责人，我做辅助，兼任翻译及处理杂事。

 

春节刚过，我们踏上了到国外租房的征程。根据拟定好的计划，这间门面房的面积在100平方米左右，最好是两层，一楼用做展示厅和谈判间，二楼做维修和外销人员的生活间。月租金在1000~1300欧元之间。是否能如愿，我们心里没底。

 

我们一下飞机，还来不及饱览这个欧洲文明古国的旖旎风光，便马不停蹄地在商业区转悠。也算赶巧，在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看上了闲置的门面，圆形拉手上挂了个“RENT”的小牌子。房主叫库尔，随附了手机号码。我们通电话约定了看房时间。

 

那天，我们如期抵达，而库尔带着他的私人律师姗姗来迟。大多数欧洲人比较守时，这老先生千呼万唤才露面，我们心里不禁打了个结。看了房型和店内设施，我们心里满是窃喜，如果价钱谈得拢，那么就是这儿了。库尔报出的租金为每月900欧元，需提前打进他的信用卡。他用英语夹着希腊语絮絮叨叨地说，房子虽旧，但是祖上传承的家业，所以墙面要保持干净，生活设施得倍加爱惜。如果要接大功率的电源，得向主管部门申请。看上去，这位老先生确有些难缠。

 

正式签约的那天，库尔特地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他的律师满脸严肃。看了我们资质证明，律师拿出拟好的合同，从经营范围到限制常驻人数，差不多有十几张。为抢着早日开业，请示了国内，我们做了部分修改，当即付了款，签完了合同。

 

打理完毕，我们的第一个欧洲销售点正式开张。从这里到欧亚诸国都很方便，可乘“欧洲之星”走访用户，一段时间后，公司的销售量随之大幅攀升。库尔时不时来转转，查看房屋有没有被损坏，告诉我们怎样节省水电。周末，他热心做导游，开车带我们游览雅典的名胜。甚至还建议我们在店门入口处摆冰淇淋机现做现卖，色彩斑斓的冷饮会很受行人的喜爱，这样能摊低租金。在希腊遭遇金融危机，举国紧缩银根时，没等我们开口，他主动把月租金降低了100欧元。我们开始喜欢上了这个看似苛刻，但是内心善良的老头。危机稍退后，我们的销售又步入正常。

 

如今，在希腊开的这个店成了我们公司进军海外的成功范例。老石感叹：他原来所预备的防骗招数一样也没用上。“丑话说在前头”，按法律规章行事，懂得当地的民情和民俗，销售店铺肯定能开得好，这是我们在希腊租门面得到的切身体会。

 

尼罗河畔钓“呆”鱼

 

带着满满两箱轻工产品样品，盛夏7月，我们踏上了去往埃塞俄比亚的推销之旅。

 

埃国有“非洲屋脊”之称。一下飞机，我们顿觉炎热，但绝非像事先想象得那样热不可耐。在驱车去往首都亚的斯亚贝巴途中，我们领略了一派浓郁的非洲高原特有的风情。

 

进口商罗迪先生对我们的各种样品始终兴趣不减。但是当我们拿出几套可收缩的钓具杆并做示范时，罗迪先生笑着说：“这个在我们市场上需求有限。除了外国使团人士和少数富人休闲外，一般老百姓根本不钓鱼。先生们，几天的劳顿后，我想诸位也该放松一下了。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开车带你们去尼罗河畔钓鱼吧！”

 

第二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我们的车子路过著名的“东非大裂谷”，就到了罗迪先生选好的场地。尼罗河发源于此，远处的瀑布犹如彩练，气势磅礴，逶迤而来，分流成条条小河小溪，水草丰美，鱼儿在清澈的河水穿游着。见下游不远处有几位非洲少女在洗澡嬉戏，罗迪先生用土语大声喊了些什么，她们飞快撤远，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罗迪先生准备的钓饵是些小片的火腿肠，还有一些黄瓜片。不打窝，也不撒香料，他叫我们直接把鱼钩甩出去。湍急的河水里，用这么简单的办法能把鱼钓上来吗？

 

出于意料，不到3分种，钓鱼较内行的老马旗开得胜，一尾约两斤重的黑鱼活蹦乱跳地被甩上了岸。我也接二连三地钓起了七八条颜色斑斓叫不上名的小鱼。罗迪先生觉得有趣，也想一试身手。好嘛，他竟然用一小撮碎棉絮也钓起了一条马哈鱼。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便收获颇丰，做一顿“鱼宴”已绰绰有余。老马把剩余的鱼饵全撒进河里，鱼儿撒着欢儿来抢吃。我对他开玩笑道：“还钓什么呀！鱼儿这么无忧无虑，直接用网就可以兜上来。”

 

非洲人饮食简单，崇尚天然。由于市面上买不到生姜和小葱等佐料，罗迪夫人仅用盐巴就给我们煮了一锅“世界上最美味的鱼汤”。边吃边聊中，我们这才得知，由于政局不稳等原因，埃及粮食有时供应不足，还要依靠联合国援助，但他们从来没想到开发别的食物来源，如捉鱼、守猎和捕鸟等。他们心存一种淳朴的生活法则：人和动物各得其所，和睦相处。

 

几天所见所闻，我们仿佛感到，非洲的鸟和动物不惧人，鱼儿也显得“呆”。他们这种虔诚近乎原始的环境保护观使我们料定，钓具和鸟笼等休闲用品在非洲很难有销路。

 

英国抽烟挺犯难

 

出国前，同为烟民的同事老马和我各带了两条国产烟。一是怕超额，入境报关时会上税；二是那次出国推销为期10天，按我们平常抽烟的消耗量，应该绰绰有余。

 

在英国海关申报入境时，我们所携带的香烟数量正好符合规定。那位女官员检查我们随带的旅行袋时，对香烟又是摁又是捏，最后用金属探测器反复照，确信无疑后，和颜悦色地问：“自用？”我们赶紧答是。女官员放行前解释道，由于反恐的需要，不得不对这些可能“藏匿”异物的东西加强检查。出机场时，经理开玩笑道，不抽烟的人到哪里都走得轻松。

 

去往客户的公司，虽然谈判间里没有挂“NO SMOKING”的标识，但问起对方，从总经理到职员，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自己吸烟。谈判桌上，每个人面前只摆了一瓶矿泉水，并没有准备烟灰缸。几个小时的商谈，我和老马强忍住烟瘾，感到既别扭又难捱。

 

按说，商务活动中没抽烟的环境，回到住处应该无拘无束了吧！没想到，我们在商务处客房里尽情地吞云吐雾，引发了一场虚惊。

 

那天，返回住地时，被烟瘾憋坏了的老马和我掏出烟，贪婪地吸了起来。接连抽了三根后，房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后，商务处负责保卫的老蔡和参赞冲了进来，快速在房间和卫生间巡查后，见桌上烟灰缸里还在袅袅冒烟的烟蒂，这才恍然大悟。参赞神色严峻地说，每个房间里都安了烟雾报警器，当烟雾达到一定浓度时，就会在值班室里鸣示火警。所以，抽烟要节制。参赞还提醒道，以后若住外面宾馆里，在房间里抽烟过量，根据烟雾器报警的线索，大堂除善意提醒外，在退房时，瘾君子房客还要向宾馆交纳一定的异味清除费。

 

后来，在出租车里、地铁、公园或餐厅，所到之处，“禁止吸烟”的标识记几乎无处不在。我们虽然身上带着香烟，但不敢造次，既担心罚款，也怕人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推销结束了，我们也经历了意志的考验。我惊奇地发现，带去的香烟只偷偷摸摸地抽掉了两包半，大部分未动。出国前，我俩原定带回几条洋烟给同事和朋友，而突然间，我和老马都改变了主意，从英国买回丝巾、香水和钥匙链等作为礼品赠送给亲朋。